Chapter 50 我也是個男人，不要再挑戰我的忍耐力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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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50 我也是個男人，不要再挑戰我的忍耐力了
“怎麽不說話？”
姜幻從柏鏡川的手臂旁鉆過去，直接打開了背後的門。柏鏡川下意識地想攔，身後吹來的風令他幾乎心臟停搏。他轉過身去，沒開燈的房間散發出類似的氣味，地上摞著成套的畫冊和設定集，毛毯還保持著剛掀開的狀態，臺燈旁邊有個坐著的雙馬尾娃娃，燈還亮著，娃娃頭發在墻上投出一團亂糟糟的影子。單迪蒙局促地過來關門：“都說了這是我睡覺的地方，窗戶不開窗簾也不拉，非要搗我的老巢。”
“那他怎麽會從這個房間出來？你們的關系這麽親密嗎？”
“都是男人啊。”單迪蒙異常淡定：“他通宵不回家就給他借住，多簡單。這裏是加班男人的休眠艙，女孩子勿入。”
姜幻撇了撇嘴，柏鏡川和單迪蒙對了眼神，都有秘密，此刻有不謀而合。室內播放著小夜曲，旋律輕緩，和窗邊的風鈴聲配在一起，組成安靜又善良的謊言。柏鏡川因為緊張，忘記了身上的痛感，被姜幻捶了一拳痛到說不出話。她有點生氣：“知道多少人聯系不上你嗎？配音的合同等著你簽打不通電話，商務要急死了。”
“抱歉，睡太久了。”
這話讓姜幻楞住了：“還要你只是太累了又不是撒手不做了。不過你怎麽看起來這麽疲憊，單迪蒙的休息室這麽不舒服嗎？”
“走，處理問題。”柏鏡川大義凜然地轉過身，“鐺”地一聲撞在了吊燈上。玻璃燈罩撞得太狠，柏鏡川蹲下戴上了痛苦面具。姜幻忘了門後的房間，哭笑不得：“柏老師，你有沒有發現，每當你看起來十分英雄，下一秒就肯定掉鏈子……”
單迪蒙只拍了拍手：“休息好了快走，我要去煮面了。”
“奸商！”
柏鏡川還以為萬神之境有了什麽動作，回到公司才知道，一位男主角的配音演員因為人品不好再被聲討。戀愛長跑結婚，約年輕女孩開房，聊天記錄散得到處都是。他為很多人氣男角色獻聲，各個超話吵得不可開交，配戀愛游戲，沾人品，不換掉等於口碑跌落。《熱戀大陸》暫時還沒有公開過任何資料，尚有餘地。柏鏡川沈著冷靜：“現在男主三號沒有確定的名字也沒有聲音，如果不能盡快找到配音演員實裝，可以試試這種無人聲的簡介。視頻可以配畫面，用人聲外的聲音完成介紹，他的風格不成問題。配音演員‘塌房’沒有關系，再找就是了。”
員工們含著笑意面面相覷——柏鏡川回公司，就是給制作組吃定心丸。
送了領帶的柏鏡川沒察覺，還在會議室迅速思考：“幸虧他有喜歡音樂的設定，就像端木玄的笛子也是我們的人親自吹的，很好。歸於自然也是第三個男主的人設，沒想到要這樣用。無論是人聲還是雨聲，冰雪，鳥鳴，泡沫……只要整體傳遞到聽覺的是舒適的，聲音就可以治愈情緒。直接上，沒關系，大膽一點。”
柏鏡川的確很有底氣，畢竟知道這個項目不會走得太遠。
阿基拉尷尬地問：“這樣就是啞巴男主了，能行嗎。”
“沒關系，是啞巴又怎麽樣，只要能把他帶給大家見見。實在不行給他改個名，叫觀棋——觀棋不語真君子。”
大家都被柏鏡川的玩笑逗樂了。他卻沒笑，只是平靜地看著電腦：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，你們這種事情不是很多嗎？很快就要保密測試，留給你們的機會不多了。”
大家收了聲音各自回工位幹活，效率極高，柏鏡川叫上商務直接去了合作的配音工作室。剛上車視像就彈出了任務。
「任務 3-2：被姜幻表白一次。單純觸發關鍵詞“喜歡”“愛”“願意”等情感單詞，或心率達到 140 以上不算作完成任務，即不允許利用影星條件作弊，請合理做出規劃。」
還能繼續發布任務，柏鏡川面無表情，並不打算理會。骰子在做理中客：“柏鏡川，做任務加好感度升等級吧，真的有危險，至少可以在保護姜幻這件事上多點勝算。”
“現在的我也可以。但工作沒有了失去了夢想，你覺得她對我的好感度，可以維持多久？”
他不自信。
姑獲鳥工作室在上海的另一角，園區之外有商圈在建，每天路過都能看到火花四濺。晚霞從未封窗的墻體投過來，像幻想世界中的末世。整個團隊擰成繩子做一件事，就讓柏鏡川更為為難。城區和男主角做得越精細，被並入魔蕪城的大陸就會越完整，這些女孩們的心血會直接消失，她們再次成為漂泊無定的員工，夢想也跟著被打擊了。
他看似什麽都能做，又什麽都阻止不了。敲定了新的演員立即投入工作，柏鏡川剛準備離開，正好碰上了一位胖胖的男人走進樓裏。陪同的女孩打招呼介紹：“這是杜雷老師，和洛瑞經常有合作，老二次元靈魂黨了。”
兩個人握了手，胖男人十分和藹，但很疑惑：“你和我聲線很像啊。”
“怎麽會。”剛說出這句，柏鏡川也楞住了，幾乎一模一樣。
“形象也有點像。你們公司的那個……之前廢棄掉的項目，我配過李君逐，哎，你的形象也蠻符合他的氣質的，怪不得公司的小妹妹說你很有名……”
柏鏡川不再多言，禮貌告辭。胖男人看著他離開，目光意味深長。本想拿出手機給通訊錄裏的“小姜”發個信息，他猶豫幾秒，把手機放回了口袋。
下午忙到傍晚，柏鏡川跟著商務回公司的路上，看到了一所學校的院子裏，小學生們在做游戲。一個男孩頭上戴著個鷹的頭飾，追著隊伍的最後一個孩子；他對面是一串孩童牽著衣服，躲避老鷹的抓捕。他問商務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“哦，老鷹捉小雞。小的時候可流行了，特別害怕被抓到，母雞要負責保護小雞，很驚險的。沒想到現在小孩子還在玩。”
柏鏡川沒回答。商務說，春天難得放晴，接下來又要下雨了。
原來一座城市可以同時明媚晴朗，又陰郁潮濕，可以像人一樣擁有情緒。
入夜，柏鏡川心不在焉地回到辦公室，內容準備得很完備，等待老板的允許就可以進行一次不公開測試。招募申請很快就可以發布，而柏鏡川十分緊張——也許被玩家看到的那一天，就是《熱戀大陸》的板塊被收走的一天。
員工下班之後，辦公室十分安靜。 姜幻站在錄音室的門口招呼沒下班的柏鏡川：“進來。”
“幹什麽？”
“秘密基地，帶你玩。”
錄音室很安靜，除了配音導演其他人很少進棚。收音室放著很多聲音道具，雜草，被子，高跟鞋，小鈴鐺，有時還會看到他們帶著西芹進來配骨折，用撥薄竹片配剝雞蛋……她經常來湊熱鬧，除了配導和配音演員，就屬她來得多。屏幕上錯落無序的音軌和文件夾裏采集的聲音片段，久而久之她都熟悉了配音流程，有時自己還會模擬些聲音片段加上喜歡的音樂，也會聽各種聲音采樣……這兒是她的秘密樂園，並沒有人知道。她迷戀各種各樣的聲音，光是聽聽音頻資源和碰碰配音道具都會快樂。
柏鏡川看著不開燈的姜幻把畫面投在墻上，熟練的樣子完全是慣犯。他裝作揶揄：
“經常鉆進錄音室嗎？我見過幾次，你趁著配導不在偷偷鉆進來，或者跟配導在裏面嬉笑。”
“多有趣啊。我給你表演一下！”
姜幻切出畫面——是《熱戀大陸》中已經做好的未配音動畫，女主角在街上奔跑，她拿著兩只硬底的鞋踩來踩去，聲音跟不上，她脫了鞋子踩進笨重的登山鞋，盡可能跑得輕盈。畫面切換，女孩視角踩在光滑的石面上，姜幻慌不疊地脫了鞋子赤腳在地上踩，聲音吧嗒吧嗒。提著松垮的褲腿，細瘦的腳踝被畫面投上一層水霧，再投上一層夕陽。
互動環節的美夢，男主視角躺下，翻身時是枕頭和被子的聲音，畫面上男主看向鏡頭伸出手，姜幻扯過在袋子中的羽絨被，跟著男主的手勢抓著被子弄出聲音，翻身的時候男主皺了下眉頭，姜幻還歪在被子上，腳踝碰了碰柏鏡川，示意他把聲音補上。柏鏡川莫名其妙地被踢了一腳，房間四下無人，這個翻身的聲音必定是……呻吟。骰子在耳邊著急：“李君逐，快配合她！讓她聽聽你性感的喟嘆！”
柏鏡川當然裝沒聽見，坐在地上看她抓揉被子，手在柔軟的被子上摩挲又把頭靠在上面，每一個畫面都完美貼合，看樣子的確經驗豐富。頭發不小心碰到了鼻子，姜幻眼睛瞇起來，很快就要打出噴嚏，但她翻著白眼抽氣，硬是把噴嚏憋了回去。等這段配完，姜幻松了口氣：“怎麽樣，制作人，我可以勝任兩個崗位，給我加薪。”
這話把柏鏡川逗笑了：“那這段互動呢？也要這樣配嗎？”
“那是男女互動配合的，我一個暫時不行。”
“我如果配合你，不就是真的戀愛場景。”
“啊？我巴不得有人搭，就怕你不會。”
“我可是很擅長的，真的一起配白噪音，就該是你害怕了。”
姜幻吹了吹劉海，嘴撇得快從臉上掉下去，十分不屑：“來啊，讓我試試你有多擅長。”
柏鏡川也不怕，臉紅心跳的事是他人設的一部分，事到如今，他覺得自己很擅長。
手攤開指向畫面，是女孩視角的牽著男主角的手倒向柔軟的床陷進枕頭。姜幻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設，不就是親昵畫面，柏鏡川不就是制作人，今天就給他點擦邊震撼，讓他知道成年女性的厲害。
墻上的畫面還在繼續。她主動拉著柏鏡川的手拖他摔進棉被裏，那一瞬間，她仿佛跌入一場美夢。身後有手托住了她的頭，溫暖的觸感襲來，姜幻還戴著耳機，感官無限放大，心跳聲順著骨膜傳了過來，撲通，撲通。
文稿上文字的描述十分暧昧，是被撲倒了近距離接觸，要配上心跳的聲音。姜幻石化在了原地，連柏鏡川的眼睛都不敢看，柏鏡川的肩膀貼著她，溫暖又瘦韌的身體哪怕只是碰上都心動。柏鏡川的手指豎在嘴唇旁邊，提醒她要入戲，沈浸，好好把錄音效果做到最好。
他忽然翻過身撐著手臂，整個人罩在她身體上看著她，動作和畫面的視角一樣，看到的是伸出手就能抱住的臉，無可挑剔的臉和深情的眼眸，仿佛要訴說繾綣故事的嘴唇……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。」
畫面裏的男主角慢慢地靠近，柏鏡川彎曲手臂，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。一陣淡淡的青草香氣傳來，畫面緩緩變暗，姜幻閉上眼睛，和女主角的視角一樣緊張。可惜，心跳聲沒辦法貼在胸口錄下來，鼓動著要沖出來的心臟，絕對是柏鏡川故意的。
“CUT!”
對方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姜幻剛想擡起手，對方只是埋在她的肩膀——很輕，算不上貼近，只是把臉埋在被子裏吸了口氣——她聽見了。柏鏡川輕盈地撐起身體，靠著墻坐在旁邊：“還要繼續嗎？”
姜幻翻了個身，整個人扣在被子裏，擡起手伸出大拇指。因為倒扣，拇指的方向……朝下。
意思是柏鏡川，壞蛋。
只有骰子在激情看戲：“李博德，真是幸虧你情緒不上臉。你剛才一定臉紅了吧？”
柏鏡川輕輕咳嗽了一聲，姜幻嚇得縮了縮脖子，往被子裏埋得更深了。骰子在錄音室笑得前仰後合：“好甜哦，果然全世界最有趣的事情是嗑 CP……”
姜幻捂著額頭，都不敢跟柏鏡川四目相對，剛才鼻尖貼鼻尖的暴擊已經老了十歲，像是丘比特被蒙著眼睛在南半球放了一箭，她在北半球防彈背心加護盾，楞是跋山涉水地射穿一切，在她胸口致命一擊，防不勝防。
她以為嚇唬柏鏡川不會有任何影響，他一向是坐懷不亂，但柏鏡川僅僅是靠近而已，直接來了個鐵樹開花，不能這樣，這可是辦公室。姜幻擡手開了燈，兩個人的影子在白墻上不再清晰，整個房間暧昧的氛圍被強行驅趕，亮得像要對犯人熬鷹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“我把秘密基地告訴你了，所以，你要和我交換一個秘密。”
下班後偷開錄音室的門當作秘密基地，柏鏡川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他點了點頭，等待姜幻發落——肯定不是好事。
“你到底是誰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總覺得你像是來我身邊讓我做夢的，我夢裏也總是出現你，還很親密……起初我覺得這是春夢，但怎麽可能，我寫過李君逐，你們重合度太高了。”
「請註意：請努力隱藏自己的身份。」
柏鏡川沒說話，姜幻指了指屏幕上的臺詞——“如果你不能說，就眨眨眼睛。”
他怎麽可能眨眼。
姜幻沒給他躲過去的機會，用力吹了一下他的眼睛，柏鏡川硬是沒閉眼也沒眨眼，瞪得比銅鈴還大。姜幻又氣又笑，柏鏡川說，小把戲也想騙人？
“你看，此地無銀三百兩。”
“我只是普通人，為什麽要配合你的小把戲，幼稚。”
姜幻撇了撇嘴，只繼續擺弄地上的配音道具。柏鏡川手裏還有個玩具球，捏來捏去也很幼稚，但他沒有放回原地，只握在手心裏：“你覺得……我適合做你們的上司嗎。”
“當然！被帶著往正確的方向跑還可以勞逸結合，每次都很慷慨，是我們的天使了。但我們不可能完全喜歡你，沒有人喜歡老板。”
“……也是。”
“如果《熱戀大陸》不會正式面世，會註定失敗，你會遺憾嗎？”
“會，肯定會。而且尤其因為制作人是你，我會格外不甘心。你可是柏鏡川啊。”
這是他的名字。即便是在老虎機中隨機滾動出的三個字，它已經成為信任的背書，甚至是別人感情的咒語。
在魂室那個心頭酸澀的感覺原來是心痛。
“但柏鏡川，老鷹捉小雞的話，也是可以站在我身後的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有人來捉你的話，我可以保護你。”
“知道了。幫我錄一段音頻吧？”
柏鏡川站在錄音室戴好耳機，隔著玻璃望著外面發出“OK”信號的姜幻，隔了幾秒才開口。
“今天是我來到這個公司的第 125 天，你們為我打開了一扇新的門。不自知的巨大創造力和想象力，想讓信念通過自己創造的世界，帶給更多人心靈的寄托。可能這份信念來源於你們從前的經歷，一個喜歡上的不可能見到的人。我想，如果我是你們心中這位男主角，我會很安心，因為她在這個人的陪伴下，她成為勇往直前又很灑脫的女孩；我也會很嫉妒，因為這樣的感情，即便隔著次元壁也如此緊密，即便永遠都不會相見，也能讓女孩這般篤定，感情十分值得。我想，作為旁觀者，我也很需要告訴你們——你們比想象得更耀眼。”
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講愛，人設是天生帶來的，他一度不想要；這麽短的時間內被吸引，他不知道這份愛意有多少分量；他只能用最輕量的程度去描述這種感覺——欣賞，珍視，鼓勵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2000。」
柏鏡川放下了耳機走出了錄音棚。姜幻眼圈發紅，伸出手抹了一下眼睛：“怎麽煽情啊。”
為了不尷尬，姜幻切了個畫面，不小心碰到了燈的開關。於是雪景又出現了，是熱戀大陸待機時的畫面，新都的商業街下雪了。
骰子在旁邊冒出來用力推他肩膀：“李博德，親她啊，夜裏的女孩子獲得安慰會很感動的，一定會記很久，相信我，這會兒肯定增加好感度……”
他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，情不自禁可以，但絕對不能在說出了這樣的話之後，像騙女孩沖動。
但姜幻攀著柏鏡川的肩膀，踮起腳跳了一下，碰巧柏鏡川別過頭，於是正好碰到了柏鏡川的眉角，親得有些用力，“啵”地一聲很響；她沒甘心，第二下親在了鬢角，聲音有些暧昧，他似乎覺得癢，悶哼了一聲；第三下想吻到嘴唇，柏鏡川一擡頭，碰巧她落回地面，親到了……下巴。三個位置觸感都很好，這個男人五官姣好皮膚無瑕，親到了都算賺到，但她都主動了三次沒親到嘴唇，太丟人了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0。」
「任務 3-2 完成，Lv 60 升至 Lv 62，掉落金幣 50000，道具匣*10。」
還沒等落地，身體被抱住一托，姜幻被摟在懷裏，面前是柏鏡川的臉，眼神裏雜糅了太多情緒，唯獨沒有主動吻她的意思。墻上投影的是背景是《熱戀大陸》的新都，城市繁華掛著節日彩燈，燈光柔和，落雪紛繁，整個房間裏是拍立得的明度和富士的色度，一切等待定格。柏鏡川的手指豎在姜幻唇邊，示意她不要再鬧，充滿愛意的眼神比吻更加真切。
他搖了搖頭，指了指錄音鍵，輕輕地把她放回了椅子上。姜幻把椅子滑走，頹唐地關掉錄音鍵，丟臉，真丟臉，這個男人刀槍不入油鹽不進，在最浪漫的時候不回應，卻又比他浪漫似的，令人心癢。
柏鏡川平靜地說，我也是個男人，不要再挑戰我的意志了。後面這一段，你不會想被聽到的。
“我可以剪輯！”
柏鏡川無奈地搖了搖頭，臉上一直掛著笑容，走出去關上了門。
他心痛的感覺沒有停止。
四下安靜，音軌恢覆成一條直線。確定柏鏡川離開，臉還通紅的姜幻把放在口袋裏正在錄音的手機拿出來，按下了停止錄音，塞回口袋。
“膽小鬼。”
PS：開始爬坡啦！最近可能有一點虐，劇情開始了，大家輕拍！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，今天也等大家來聊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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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不說話？”
姜幻從柏鏡川的手臂旁鉆過去，直接打開了背後的門。柏鏡川下意識地想攔，身後吹來的風令他幾乎心臟停搏。他轉過身去，沒開燈的房間散發出類似的氣味，地上摞著成套的畫冊和設定集，毛毯還保持著剛掀開的狀態，臺燈旁邊有個坐著的雙馬尾娃娃，燈還亮著，娃娃頭發在墻上投出一團亂糟糟的影子。單迪蒙局促地過來關門：“都說了這是我睡覺的地方，窗戶不開窗簾也不拉，非要搗我的老巢。”
“那他怎麽會從這個房間出來？你們的關系這麽親密嗎？”
“都是男人啊。”單迪蒙異常淡定：“他通宵不回家就給他借住，多簡單。這裏是加班男人的休眠艙，女孩子勿入。”
姜幻撇了撇嘴，柏鏡川和單迪蒙對了眼神，都有秘密，此刻有不謀而合。室內播放著小夜曲，旋律輕緩，和窗邊的風鈴聲配在一起，組成安靜又善良的謊言。柏鏡川因為緊張，忘記了身上的痛感，被姜幻捶了一拳痛到說不出話。她有點生氣：“知道多少人聯系不上你嗎？配音的合同等著你簽打不通電話，商務要急死了。”
“抱歉，睡太久了。”
這話讓姜幻楞住了：“還要你只是太累了又不是撒手不做了。不過你怎麽看起來這麽疲憊，單迪蒙的休息室這麽不舒服嗎？”
“走，處理問題。”柏鏡川大義凜然地轉過身，“鐺”地一聲撞在了吊燈上。玻璃燈罩撞得太狠，柏鏡川蹲下戴上了痛苦面具。姜幻忘了門後的房間，哭笑不得：“柏老師，你有沒有發現，每當你看起來十分英雄，下一秒就肯定掉鏈子……”
單迪蒙只拍了拍手：“休息好了快走，我要去煮面了。”
“奸商！”
柏鏡川還以為萬神之境有了什麽動作，回到公司才知道，一位男主角的配音演員因為人品不好再被聲討。戀愛長跑結婚，約年輕女孩開房，聊天記錄散得到處都是。他為很多人氣男角色獻聲，各個超話吵得不可開交，配戀愛游戲，沾人品，不換掉等於口碑跌落。《熱戀大陸》暫時還沒有公開過任何資料，尚有餘地。柏鏡川沈著冷靜：“現在男主三號沒有確定的名字也沒有聲音，如果不能盡快找到配音演員實裝，可以試試這種無人聲的簡介。視頻可以配畫面，用人聲外的聲音完成介紹，他的風格不成問題。配音演員‘塌房’沒有關系，再找就是了。”
員工們含著笑意面面相覷——柏鏡川回公司，就是給制作組吃定心丸。
送了領帶的柏鏡川沒察覺，還在會議室迅速思考：“幸虧他有喜歡音樂的設定，就像端木玄的笛子也是我們的人親自吹的，很好。歸於自然也是第三個男主的人設，沒想到要這樣用。無論是人聲還是雨聲，冰雪，鳥鳴，泡沫……只要整體傳遞到聽覺的是舒適的，聲音就可以治愈情緒。直接上，沒關系，大膽一點。”
柏鏡川的確很有底氣，畢竟知道這個項目不會走得太遠。
阿基拉尷尬地問：“這樣就是啞巴男主了，能行嗎。”
“沒關系，是啞巴又怎麽樣，只要能把他帶給大家見見。實在不行給他改個名，叫觀棋——觀棋不語真君子。”
大家都被柏鏡川的玩笑逗樂了。他卻沒笑，只是平靜地看著電腦：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，你們這種事情不是很多嗎？很快就要保密測試，留給你們的機會不多了。”
大家收了聲音各自回工位幹活，效率極高，柏鏡川叫上商務直接去了合作的配音工作室。剛上車視像就彈出了任務。
「任務 3-2：被姜幻表白一次。單純觸發關鍵詞“喜歡”“愛”“願意”等情感單詞，或心率達到 140 以上不算作完成任務，即不允許利用影星條件作弊，請合理做出規劃。」
還能繼續發布任務，柏鏡川面無表情，並不打算理會。骰子在做理中客：“柏鏡川，做任務加好感度升等級吧，真的有危險，至少可以在保護姜幻這件事上多點勝算。”
“現在的我也可以。但工作沒有了失去了夢想，你覺得她對我的好感度，可以維持多久？”
他不自信。
姑獲鳥工作室在上海的另一角，園區之外有商圈在建，每天路過都能看到火花四濺。晚霞從未封窗的墻體投過來，像幻想世界中的末世。整個團隊擰成繩子做一件事，就讓柏鏡川更為為難。城區和男主角做得越精細，被並入魔蕪城的大陸就會越完整，這些女孩們的心血會直接消失，她們再次成為漂泊無定的員工，夢想也跟著被打擊了。
他看似什麽都能做，又什麽都阻止不了。敲定了新的演員立即投入工作，柏鏡川剛準備離開，正好碰上了一位胖胖的男人走進樓裏。陪同的女孩打招呼介紹：“這是杜雷老師，和洛瑞經常有合作，老二次元靈魂黨了。”
兩個人握了手，胖男人十分和藹，但很疑惑：“你和我聲線很像啊。”
“怎麽會。”剛說出這句，柏鏡川也楞住了，幾乎一模一樣。
“形象也有點像。你們公司的那個……之前廢棄掉的項目，我配過李君逐，哎，你的形象也蠻符合他的氣質的，怪不得公司的小妹妹說你很有名……”
柏鏡川不再多言，禮貌告辭。胖男人看著他離開，目光意味深長。本想拿出手機給通訊錄裏的“小姜”發個信息，他猶豫幾秒，把手機放回了口袋。
下午忙到傍晚，柏鏡川跟著商務回公司的路上，看到了一所學校的院子裏，小學生們在做游戲。一個男孩頭上戴著個鷹的頭飾，追著隊伍的最後一個孩子；他對面是一串孩童牽著衣服，躲避老鷹的抓捕。他問商務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“哦，老鷹捉小雞。小的時候可流行了，特別害怕被抓到，母雞要負責保護小雞，很驚險的。沒想到現在小孩子還在玩。”
柏鏡川沒回答。商務說，春天難得放晴，接下來又要下雨了。
原來一座城市可以同時明媚晴朗，又陰郁潮濕，可以像人一樣擁有情緒。
入夜，柏鏡川心不在焉地回到辦公室，內容準備得很完備，等待老板的允許就可以進行一次不公開測試。招募申請很快就可以發布，而柏鏡川十分緊張——也許被玩家看到的那一天，就是《熱戀大陸》的板塊被收走的一天。
員工下班之後，辦公室十分安靜。 姜幻站在錄音室的門口招呼沒下班的柏鏡川：“進來。”
“幹什麽？”
“秘密基地，帶你玩。”
錄音室很安靜，除了配音導演其他人很少進棚。收音室放著很多聲音道具，雜草，被子，高跟鞋，小鈴鐺，有時還會看到他們帶著西芹進來配骨折，用撥薄竹片配剝雞蛋……她經常來湊熱鬧，除了配導和配音演員，就屬她來得多。屏幕上錯落無序的音軌和文件夾裏采集的聲音片段，久而久之她都熟悉了配音流程，有時自己還會模擬些聲音片段加上喜歡的音樂，也會聽各種聲音采樣……這兒是她的秘密樂園，並沒有人知道。她迷戀各種各樣的聲音，光是聽聽音頻資源和碰碰配音道具都會快樂。
柏鏡川看著不開燈的姜幻把畫面投在墻上，熟練的樣子完全是慣犯。他裝作揶揄：
“經常鉆進錄音室嗎？我見過幾次，你趁著配導不在偷偷鉆進來，或者跟配導在裏面嬉笑。”
“多有趣啊。我給你表演一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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互動環節的美夢，男主視角躺下，翻身時是枕頭和被子的聲音，畫面上男主看向鏡頭伸出手，姜幻扯過在袋子中的羽絨被，跟著男主的手勢抓著被子弄出聲音，翻身的時候男主皺了下眉頭，姜幻還歪在被子上，腳踝碰了碰柏鏡川，示意他把聲音補上。柏鏡川莫名其妙地被踢了一腳，房間四下無人，這個翻身的聲音必定是……呻吟。骰子在耳邊著急：“李君逐，快配合她！讓她聽聽你性感的喟嘆！”
柏鏡川當然裝沒聽見，坐在地上看她抓揉被子，手在柔軟的被子上摩挲又把頭靠在上面，每一個畫面都完美貼合，看樣子的確經驗豐富。頭發不小心碰到了鼻子，姜幻眼睛瞇起來，很快就要打出噴嚏，但她翻著白眼抽氣，硬是把噴嚏憋了回去。等這段配完，姜幻松了口氣：“怎麽樣，制作人，我可以勝任兩個崗位，給我加薪。”
這話把柏鏡川逗笑了：“那這段互動呢？也要這樣配嗎？”
“那是男女互動配合的，我一個暫時不行。”
“我如果配合你，不就是真的戀愛場景。”
“啊？我巴不得有人搭，就怕你不會。”
“我可是很擅長的，真的一起配白噪音，就該是你害怕了。”
姜幻吹了吹劉海，嘴撇得快從臉上掉下去，十分不屑：“來啊，讓我試試你有多擅長。”
柏鏡川也不怕，臉紅心跳的事是他人設的一部分，事到如今，他覺得自己很擅長。
手攤開指向畫面，是女孩視角的牽著男主角的手倒向柔軟的床陷進枕頭。姜幻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設，不就是親昵畫面，柏鏡川不就是制作人，今天就給他點擦邊震撼，讓他知道成年女性的厲害。
墻上的畫面還在繼續。她主動拉著柏鏡川的手拖他摔進棉被裏，那一瞬間，她仿佛跌入一場美夢。身後有手托住了她的頭，溫暖的觸感襲來，姜幻還戴著耳機，感官無限放大，心跳聲順著骨膜傳了過來，撲通，撲通。
文稿上文字的描述十分暧昧，是被撲倒了近距離接觸，要配上心跳的聲音。姜幻石化在了原地，連柏鏡川的眼睛都不敢看，柏鏡川的肩膀貼著她，溫暖又瘦韌的身體哪怕只是碰上都心動。柏鏡川的手指豎在嘴唇旁邊，提醒她要入戲，沈浸，好好把錄音效果做到最好。
他忽然翻過身撐著手臂，整個人罩在她身體上看著她，動作和畫面的視角一樣，看到的是伸出手就能抱住的臉，無可挑剔的臉和深情的眼眸，仿佛要訴說繾綣故事的嘴唇……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。」
畫面裏的男主角慢慢地靠近，柏鏡川彎曲手臂，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。一陣淡淡的青草香氣傳來，畫面緩緩變暗，姜幻閉上眼睛，和女主角的視角一樣緊張。可惜，心跳聲沒辦法貼在胸口錄下來，鼓動著要沖出來的心臟，絕對是柏鏡川故意的。
“CUT!”
對方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姜幻剛想擡起手，對方只是埋在她的肩膀——很輕，算不上貼近，只是把臉埋在被子裏吸了口氣——她聽見了。柏鏡川輕盈地撐起身體，靠著墻坐在旁邊：“還要繼續嗎？”
姜幻翻了個身，整個人扣在被子裏，擡起手伸出大拇指。因為倒扣，拇指的方向……朝下。
意思是柏鏡川，壞蛋。
只有骰子在激情看戲：“李博德，真是幸虧你情緒不上臉。你剛才一定臉紅了吧？”
柏鏡川輕輕咳嗽了一聲，姜幻嚇得縮了縮脖子，往被子裏埋得更深了。骰子在錄音室笑得前仰後合：“好甜哦，果然全世界最有趣的事情是嗑 CP……”
姜幻捂著額頭，都不敢跟柏鏡川四目相對，剛才鼻尖貼鼻尖的暴擊已經老了十歲，像是丘比特被蒙著眼睛在南半球放了一箭，她在北半球防彈背心加護盾，楞是跋山涉水地射穿一切，在她胸口致命一擊，防不勝防。
她以為嚇唬柏鏡川不會有任何影響，他一向是坐懷不亂，但柏鏡川僅僅是靠近而已，直接來了個鐵樹開花，不能這樣，這可是辦公室。姜幻擡手開了燈，兩個人的影子在白墻上不再清晰，整個房間暧昧的氛圍被強行驅趕，亮得像要對犯人熬鷹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“我把秘密基地告訴你了，所以，你要和我交換一個秘密。”
下班後偷開錄音室的門當作秘密基地，柏鏡川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他點了點頭，等待姜幻發落——肯定不是好事。
“你到底是誰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總覺得你像是來我身邊讓我做夢的，我夢裏也總是出現你，還很親密……起初我覺得這是春夢，但怎麽可能，我寫過李君逐，你們重合度太高了。”
「請註意：請努力隱藏自己的身份。」
柏鏡川沒說話，姜幻指了指屏幕上的臺詞——“如果你不能說，就眨眨眼睛。”
他怎麽可能眨眼。
姜幻沒給他躲過去的機會，用力吹了一下他的眼睛，柏鏡川硬是沒閉眼也沒眨眼，瞪得比銅鈴還大。姜幻又氣又笑，柏鏡川說，小把戲也想騙人？
“你看，此地無銀三百兩。”
“我只是普通人，為什麽要配合你的小把戲，幼稚。”
姜幻撇了撇嘴，只繼續擺弄地上的配音道具。柏鏡川手裏還有個玩具球，捏來捏去也很幼稚，但他沒有放回原地，只握在手心裏：“你覺得……我適合做你們的上司嗎。”
“當然！被帶著往正確的方向跑還可以勞逸結合，每次都很慷慨，是我們的天使了。但我們不可能完全喜歡你，沒有人喜歡老板。”
“……也是。”
“如果《熱戀大陸》不會正式面世，會註定失敗，你會遺憾嗎？”
“會，肯定會。而且尤其因為制作人是你，我會格外不甘心。你可是柏鏡川啊。”
這是他的名字。即便是在老虎機中隨機滾動出的三個字，它已經成為信任的背書，甚至是別人感情的咒語。
在魂室那個心頭酸澀的感覺原來是心痛。
“但柏鏡川，老鷹捉小雞的話，也是可以站在我身後的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有人來捉你的話，我可以保護你。”
“知道了。幫我錄一段音頻吧？”
柏鏡川站在錄音室戴好耳機，隔著玻璃望著外面發出“OK”信號的姜幻，隔了幾秒才開口。
“今天是我來到這個公司的第 125 天，你們為我打開了一扇新的門。不自知的巨大創造力和想象力，想讓信念通過自己創造的世界，帶給更多人心靈的寄托。可能這份信念來源於你們從前的經歷，一個喜歡上的不可能見到的人。我想，如果我是你們心中這位男主角，我會很安心，因為她在這個人的陪伴下，她成為勇往直前又很灑脫的女孩；我也會很嫉妒，因為這樣的感情，即便隔著次元壁也如此緊密，即便永遠都不會相見，也能讓女孩這般篤定，感情十分值得。我想，作為旁觀者，我也很需要告訴你們——你們比想象得更耀眼。”
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講愛，人設是天生帶來的，他一度不想要；這麽短的時間內被吸引，他不知道這份愛意有多少分量；他只能用最輕量的程度去描述這種感覺——欣賞，珍視，鼓勵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2000。」
柏鏡川放下了耳機走出了錄音棚。姜幻眼圈發紅，伸出手抹了一下眼睛：“怎麽煽情啊。”
為了不尷尬，姜幻切了個畫面，不小心碰到了燈的開關。於是雪景又出現了，是熱戀大陸待機時的畫面，新都的商業街下雪了。
骰子在旁邊冒出來用力推他肩膀：“李博德，親她啊，夜裏的女孩子獲得安慰會很感動的，一定會記很久，相信我，這會兒肯定增加好感度……”
他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，情不自禁可以，但絕對不能在說出了這樣的話之後，像騙女孩沖動。
但姜幻攀著柏鏡川的肩膀，踮起腳跳了一下，碰巧柏鏡川別過頭，於是正好碰到了柏鏡川的眉角，親得有些用力，“啵”地一聲很響；她沒甘心，第二下親在了鬢角，聲音有些暧昧，他似乎覺得癢，悶哼了一聲；第三下想吻到嘴唇，柏鏡川一擡頭，碰巧她落回地面，親到了……下巴。三個位置觸感都很好，這個男人五官姣好皮膚無瑕，親到了都算賺到，但她都主動了三次沒親到嘴唇，太丟人了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0。」
「任務 3-2 完成，Lv 60 升至 Lv 62，掉落金幣 50000，道具匣*10。」
還沒等落地，身體被抱住一托，姜幻被摟在懷裏，面前是柏鏡川的臉，眼神裏雜糅了太多情緒，唯獨沒有主動吻她的意思。墻上投影的是背景是《熱戀大陸》的新都，城市繁華掛著節日彩燈，燈光柔和，落雪紛繁，整個房間裏是拍立得的明度和富士的色度，一切等待定格。柏鏡川的手指豎在姜幻唇邊，示意她不要再鬧，充滿愛意的眼神比吻更加真切。
他搖了搖頭，指了指錄音鍵，輕輕地把她放回了椅子上。姜幻把椅子滑走，頹唐地關掉錄音鍵，丟臉，真丟臉，這個男人刀槍不入油鹽不進，在最浪漫的時候不回應，卻又比他浪漫似的，令人心癢。
柏鏡川平靜地說，我也是個男人，不要再挑戰我的意志了。後面這一段，你不會想被聽到的。
“我可以剪輯！”
柏鏡川無奈地搖了搖頭，臉上一直掛著笑容，走出去關上了門。
他心痛的感覺沒有停止。
四下安靜，音軌恢覆成一條直線。確定柏鏡川離開，臉還通紅的姜幻把放在口袋裏正在錄音的手機拿出來，按下了停止錄音，塞回口袋。
“膽小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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